小额骗保险金;也要严惩

当前,车险领域成为保险诈骗的重灾区。据统计,江苏95%的保险诈骗犯罪案件发生在车险领域,呈现案件数量多、发案密集、骗取资金小额化的显著特征。近期,江苏南通破获一起汽修从业人员实施的团伙诈骗案件,职业型欺诈团伙分工明确、手法隐蔽、危害性较大,应予以重点打击惩处。基本案情及特点2013年年初,江苏南通在全市启动开展车险反欺诈专项行动。在排查疑案过程中,发现某保险公司多份车险赔案中盖有南通市崇川区公安局文峰派出所公章的交通事故证明有造假嫌疑。经公安部门查明,2012年3月至2013年4月期间,南通市5家汽修单位的6名犯罪嫌疑人利用30余部送修车辆,采用交叉结伙或单独采用撞路边警示桩、撞电线杠、撞电动三轮车、人为制造两车碰撞事故等方式制造二次事故39起,进而扩大车物损失,累计骗取10家保险公司赔款10余万元。2014年10月,南通市崇川区人民法院以诈骗罪判处罪犯许某等人拘役三个月至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不等的刑期,并处一万元至二万元不等的罚金。诈骗案小额化的特征显著多家汽修企业的从业人员勾结串案。团伙成员之间平时相互认识,为实施保险诈骗事先制定“行规”,约定骗赔成功后,扣除维修成本再对半“分成”。
团伙成员分工明确,存在三种不同角色：一是组织策划。如某汽车装饰公司负责人许某某负责制定骗赔方案,并利用经营便利向其他犯罪嫌疑人提供送修车辆用于制造事故。二是技术指导。团伙骨干潘某某多次在副驾驶位随车指导部分犯罪嫌疑人如何选择作案地点、撞击部位、驾驶速度,甚至就如何报案、代开银行卡、办理索赔申请等环节予以全程指导。三是制造现场。主要由驾驶技术较为娴熟的人员驾驶送修车辆,人为制造事故后,离开事故现场或将车辆重新停放至修理厂,由他人代为报案、索赔。作案手法隐蔽加大了欺诈行为识别难度该案的另一特点是“小案多、不断线”。犯罪嫌疑人长期从事汽修行业,熟悉车辆构造、维修及配件价格和保险公司理赔流程。为实现规避保险公司现场查勘、快速骗赔的目的,犯罪嫌疑人精心策划,主要采取以下方式提高作案手法的隐蔽性：一是随机选择作案点,一般在较为偏僻的市郊乡村道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居民小区内交叉结伙或单独制造假事故现场。二是不选择宝马、奔驰等高价车型作为“道具车”。
三是通过技术性碰撞制造小额、无人伤的车物损事故,赔款均在五千元之内,最低九百元,两千元以下的案件占比达55%。四是不固定驾驶人员、报案人、索赔人,且频繁更换骗赔车辆,每辆“道具车”一般使用一次。伪造派出所交通事故证明骗赔屡屡得逞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和公安机关内部分工,非道路交通事故接处警、现场查勘、责任认定、赔偿调解等工作可以由属地基层派出所处理。由于犯罪嫌疑人制造车险事故现场的地点多选择在南通市郊村间道路、住宅小区路面等非道路范围,为增加事故的真实度,2012年8月,团伙骨干潘某某自行请人伪造了一枚南通市崇川区公安分局文峰派出所公章,并制作了100份派出所的空白证明,在制造虚假车险事故后加盖上述假公章予以使用。此外,潘某某还曾购买南通市任港派出所、狼山派出所交通事故证明骗取保险金。至事发前,未有一起造假行为被保险公司识破。对策及建议这起团伙案件犯罪数额仅10万余元,但涉及赔案众多,证据非常分散,证据核实工作量巨大,从公安立案侦查到移诉时间跨度长达一年多。此案的侦破,得益于保险业与公安部门的深度合作,是警保合力打击保险欺诈违法犯罪的典型案例。但本案也暴露出公司内控不严、小案疏于防范、消费者教育有待强化等问题,需要采取有效措施提升行业反欺诈效能。进一步健全保险公司内部控制机制。应指导公司进一步强化反欺诈的主体责任,严格执行验标承保、第一时间查勘现场、掌握第一手证据等作业规则,实行人车合影制度,规范三者车和驾驶员数据的采集、录入标准。严格管控修理单位代报案、代索赔行为,禁止与修理单位签订“直赔”协议。加强反欺诈信息化手段运用,开发印模比对等反欺诈系统,建立健全公安、司法机关印模和法律文书信息库。定期筛查已决赔案,通过横向比较一定时期同一交通事故处理部门、医疗机构等单位出具的事故证明、病历、检查报告、发票等有关资料挖掘线索。
进一步优化全国车险反欺诈信息系统。线索串并初期,南通反欺诈工作站通过江苏反欺诈信息系统筛查出了部分可疑赔案,但也发现部分公司车险数据存在三者车关键字段缺失或录入不规范的问题,且车险平台不支持对报案电话、车主电话等信息的采集,影响了信息系统“同一电话多次报案”、“同一驾驶员驾驶不同车辆多次出险”、“同一车辆作为三者车多次出险”等风险特征的运用效果。因线索疑点无法高度快速集中,公安部门最终放弃对该团伙几十起隐案的侦办。建议车险平台将损失车辆号牌、出险驾驶员证件号等字段设置为必传项,增加查勘和定核损接口的车辆、财产和人伤的描述,实现信息系统与车险平台的双向数据交互。进一步完善反欺诈警保合作机制。本案立案当天,南通反欺诈工作站在市公安局驻站警务室专职干警的协作下,组织全市28家产险公司开展赔案筛查,涉案的10家产险公司梳理数百份赔案,形成有力的线索材料移交给公安部门。承办案件的南通文峰派出所在辖区工作繁重的情况下,指定两名干警组成办案小组全程办案,凸显公安部门打击违法犯罪,破小案、破串案的决心。面对车险反欺诈工作的严峻形势,建议加大沟通协调力度,进一步完善各地警保合作平台,由公安部门派专职干警驻反欺诈中心、工作站开展执法工作,推动公安部门建立经侦扎口管理,省、市、区公安部门和基层派出所四级联动,跨警种合力办案的反欺诈协作机制。进一步加大惩戒和宣传教育力度。
本案中,公安部门发现部分车主存在为减少车辆维修费用,默认或串通修理厂提供送修车辆制造假现场、扩大事故损失的嫌疑,但由于缺乏直接证据无法定案。针对部分消费者心存侥幸,对保险欺诈存在模糊认识的实际情况,保险业要充分发挥舆论引导作用,采取“预防为主、宣传提示”的防范机制,通过张贴海报、播放提示标语、发放宣传手册等形式宣传保险欺诈的社会危害,提示相关法律责任。协助公安部门坚决打击职业型欺诈行为,做到“小案不放过、串并追刑责”,形成全行业对保险欺诈的严打、严惩高压氛围。